渡

我已在这河头徘徊了二十年
我劝渡者无渡
流连者知返
我看船客往来的仪式
他们亢歌如潮
温酒对月
弄诗以祭江海
船客行过便再无相识
他们的故事随航迹焚落
同苇子一起荒生又荒死
那生死的尽头立着我燃烧的魂
二十年的枯荣啊
时时刻刻的生压不过死
时时刻刻的死缚不住生
顺流者行不到水穷处
只从一片灯火走到另一片
待月落时我也要去了
扯晚风半匹向这河头作别
泅渡在那传说里
不生
不灭